可称为我国「香文化百科全书」的《香乘》记载﹕「香最多品类,出交、广、崖州及海南诸国,然秦汉以前未闻,惟称兰、蕙、椒、桂而已……。」诚然今天所称的沉、檀、脑、麝等香在三代的古籍上是没有的,但这并非表示我国香文化的起源很晚,或是香为外来文化。其实在古代中国香文化已发展到相当的层次,甚至已进入「香道精神」的领域,值此纪念屈原的「诗人节」《即端午节》将届,来谈一谈「离骚之香」。
《离骚经》被赋以《诗经》同等的地位,合称「风骚」,为辞赋所宗,是战国楚人屈原(约公元前343~277?)所着,也是一本被称为「香草美人」的书。屈原曾辅佐楚怀王,忠贞贤能而为奸臣所谗,两度流放,终因不忍见国家沦亡,投汨罗江以尸谏,并写《离骚》以明志。太史公赞之为「其文约,其辞微,其志洁,其行廉,其称文小而其旨极大,举类迩而见义远﹔其志洁,故其称物芳﹔其行廉,故死而不容自疏;……」后汉王逸则赞美《离骚》﹕「离骚之文,依诗取兴,引类譬谕。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,恶禽臭物以比谗佞,灵修美人以媲于君,宓妃佚女以譬贤臣,虬龙鸾凤以托君子,飘风云霓以为小人。其词温而雅,其义皎而朗,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,嘉其文采,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。」
从以上对屈原德行文采之评价,我们似乎可以闻到远古飘来的淡淡而深邃的芬芳。接着从《离骚经》中的辞句举例谈一谈「离骚之香」。
1.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﹕江离、辟芷、秋兰都是香草,江离就是芍藭,多年生草本,地下茎可供药用。辟芷是生在幽僻处的白芷,多年生草木,果实圆扁形,可供药用。秋兰又称建兰,多年生常绿草本,夏秋间开淡绿色或黄绿色具芳香的花,可供观赏及药用。
这两句的意思就是「修身清洁,取江离辟芷等香草作为衣物,联缀秋兰佩戴在身上。」亦即屈原博采众善以自我约束,修养身心。
2.余既滋兰之九畹兮,又树蕙之百亩﹕兰是兰科的一大类植物,种类繁多,不知屈原是种那一种?蕙有可能是蕙兰,而不是蕙草(即熏草,或称零陵香),为建兰的一种,花红色,边缘有黄带。
此是屈原说他既栽植了九畹(田三十亩曰畹)的兰草,又种了百亩的蕙兰,也就是寓意「虽被流放,仍大量栽植兰蕙,修行仁义,勤奋不懈。」
诸如以上谈到香草香木的诗句,不下六、七十句,种类约有三十种之多,不能不佩服屈原对香花香草植物认识之广,也由于他一再以兰蕙等香草来显扬君子修身养性所追求的「明德之香」,而被称为「兰花花神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