啖茗小馆

家乡茶之缘

    谈到贵州省凤冈县田坝的茶叶,很多人的理论比我要多得多,赞美它的词语比我的更丰富。我也希望将它说得很好很好,可我的确词穷而意不能尽。但我与之间有着“剪不断,理还乱”的特殊关系。

    三十几年前,我出生在凤冈县一个名叫田坝的穷山村,从小就与茶打下了不少的交道,采茶的情景至今仍记忆犹新,原始的制茶程序在我脑海里历历在目。先是把茶叶从茶树上采摘下来,带回家后用温火在铁锅里慢慢地炒,炒到一定程度,再放到簸箕里用手轻轻地揉,直到揉成像“老鼠屎”那样的形状就行了。最后把茶叶烘干,茶就制成了。茶叶制成后,我那双小手就变得乌黑乌黑的,好长一段时间都洗不干净。若是夏秋采茶时,一些茶树上长有很多小毛虫,阳光照射时,它们隐藏在叶子的背面不易被发现,却容易触摸到,那虫毛刺得我周身奇痒难受,所以很多人不太喜欢这活。

    采茶不是力气活,靠的是心灵手巧。我家除了有五六亩水田外,还有两亩多地的茶园。我从小不能干犁田耙地的粗农活,童年时候的我只有争着去采茶。茶树修枝,茶园除草等这样的活也干了不少。每年逢春、夏、秋时节,放学或节假日我便自觉地到茶园里采茶去了。

    那里的茶园是由很多小山丘绵延连接成的,绿油油的一大片。土地承包下户时按人头分成了若干小块,每家一份。所以每到采茶的时候,茶园里热闹非凡。为了节省时间,多数人都是把午饭带到茶园里去吃。采茶的人特别多,有老年人、中年人、儿童,还有妇女带着被日晒啼哭的婴儿。茶园里有茶歌声、嬉笑声、新婚夫妇的打情骂俏声,还有孩子因懒惰被父母责骂的呵斥声……

    我们六兄妹从小学到初中毕业,学费都是靠卖茶叶得来的。那时的茶叶很便宜,最好的只有几元一斤,差的只要几毛了,有时候还卖不出去。不管怎样,毫毛成捆,总能解决我们的学费问题。茶叶成了我成长路上的垫脚石。

    我读高中、大学时,偶尔带上一两斤自家制作的茶叶送给恩师,他们简直把它当作佳品了。现在工作了十几年,我也未离开过它。每次回家,腊肉、香肠我都不太喜欢,只带上一些家乡自制的茶叶就行了。工作加班之时,都事先准备一杯浓茶,然后轻轻松松地完成了工作。它消除了我一天的疲劳,让我的心情很高兴。有朋友来家里时,我一般不用烟酒招待,而是家乡的茶叶。我们一边品茶,一边天南地北地交谈,朋友说这比蹲茶馆好得多。

    近年来,我爱上了钓鱼,难免要起早贪黑。天色未明就赶紧起床,煮上一大碗油茶稀饭,然后跋山涉水,垂钓于江河湖泊之间,一天下来也不觉得饥饿和疲劳。茶给了我无限的精力。

    总之,茶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我的生活再也离不开它了。无论走到哪里,只要一提到茶,我的神经就会兴奋,哪里有茶事活动我就心驰神往,就连在电视上播出的茶叶广告我也不放过。每当我打开电脑,第一件事就是浏览茶叶的有关信息。闲暇之时有人在议论茶,我就情不自禁地加入到其中。一次,有人在议论我家乡的茶,他对田坝茶叶不太了解,故意把“富锌、富硒”说成是“哭兮哭兮”,还说它这样那样的不好,我当时和他争得面红耳赤。

    我真想有机会投入到有关茶叶的工作中去,将家乡的茶园打扮得很美很美。一天,我在媒体上看到县政府出台一个文件:“鼓励企事业单位的职工和干部参与办茶。”我兴奋不已,赶忙将一份上千字的申请书上交到单位,而领导却以单位缺人为由拒绝了,我的心情好久都未能平静。

    尽管办茶的希望破灭,我仍然对发展家乡的茶产业给予极大的关注,也算是“自作多情”吧。每当到商场闲逛时,一见到货柜里摆放着家乡的茶叶,我总要仔细地观察一阵子,尤其对它的包装感兴趣。但我觉得美中不足的是,大多数的包装上尽管有“富锌、富硒”的标志,却未见对其保健功能的说明,导致人们对它的价值不够了解,只是把它当作普通的茶叶罢了。这真让我感到遗憾之极——因为在我的心中,它不是一般的茶叶。再者就是,它作为对外销售的地方特色产品,它的价值将会向世人昭示,理应加上英文之类的文字说明,以免造成与外国人相见而不相识的尴尬局面。“一出深闺人尽识,茶界同人竞相品。”凤冈的“富锌、富硒”茶的确应该走向世界让世人共享了。

    无论我是对家乡的茶叶“单相思”也好,“自作多情”也罢,毕竟我是吸“母乳”长大的。在我的身体里,除了流淌着父母的血液外,再就是家乡的茶汁了。今生今世,我注定是离不开它了。( 周 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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